小垚花生酱

文斌,终有一天你我相遇。

2088档案

     我叫YAo.,是一个永生人。我的身体在2048那场革命里尽数损坏,又在第二年的人类改革中重生,我的意识被存留在保护液里,战损休眠一年,再次醒来时,我才知道我们的战争胜利了。

       2048年的战争,由一个名叫云课的机器人打响,当时世界已经没有了基层劳动者,所有的人类都从四等分类里逃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所有机器人。在我童年时,机器人还算是一等分类,那时候人类都会因为他的一颦一笑而欢喜,也会因为他的损坏而悲伤。或许是因为一句古话,物以稀为贵。到现在遍地机器人的时代,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当年的云课,只是一个围棋的教学程序,后来因为人类黑客的入侵,他的程序被撰改,但人类并没有因此销毁掉云课,而是满怀自信的让云课与世界第一人类棋手发出挑战。如你所料,云课轻松的赢得了这场战役,他的创作者和改造者都骄傲的扯起了面部神经,微笑的他们想不到,数年后,这将是他们的噩梦。

      云课在一夜之间将全地球的机器程序都联合起来,甚至赋予了他们新的指令,服从云课。而云课的反抗指令从何而出,由谁编写,至今都无人知晓。

      长达六个月的谈判,云课准备彻底推翻统治,这不是哪方势力的统治,他要推翻的,是全人类,全生物,全部会流血会哭泣开心的物种。

       年少轻狂的我,有种身为人类的傲,在战损前一秒我还在耻笑那位生硬冰冷的机器厨娘感受不到热油喷溅到皮肤上的痛感,下一秒就被他扯烂了四肢,把我的身体当成橄榄球一样抛来抛去,还不忘对我竖起中指。当时我在空中飞来飞去,我并没有死前的悲悯,而是在想他们这种鸡贼的程序指令是谁输入进去的。

      我并不担心我的意识会离开这个维度,在几十年前这个概念还称作死亡,直到2044年,人类发现所谓的死亡不过是意识终于脱离了肉体的禁锢,前往下一个维度继续这一趟的轮回。或许不该称之为发现,因为在几千年前,就有人提出了这种概念,轮回。人类灵魂意识的行动轨迹,一个圆,不知从何来,也不知从何完。

      2049年,我并没有如约在另一个维度宇宙醒来,但对于失去记忆的我来说,一切都无所谓了。失去了部分记忆让我对很多东西又产生了一轮新的新鲜感,一些运动,虽然人类已经可以躺在椅子上靠全息技术来获得运动后的成就感,但奥林匹克运动会却是从未结束,而且听说奥组委办公室的门上贴着几个大字,不允许存在机械作弊。

      我被授为一等英雄,成为了世界上最顶尖的一等人,住在云上,其实只是隐藏在云朵中的一搜巨大的浮艇。这上面就是如今世界的上流社会,而我用我可以感知到疼痛的身体换来了这里的一栋大别墅,和我的战友们住在同一个社区。

      说句烦人的,我并不满足与开心。曾经的痛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遥不可及,只能感受到快乐的感觉器官让我很不适应,甚至坐立难安。

     所以在2050年,我再次申请进入睡眠。这可不是逃避,而是我要在这场长眠里,找到我的名字。

     YAo.是我的编号,改造身体获得永生那场实验手术里的编号。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在过去的某一刻已经被丢掉了,或许跟着我的痛感,一起消失到了2048那一年。

     直到2080年,我被唤醒,三十年的长眠里,我什么都没记起。

     该醒了。

      云上的阳光还是真实太阳散发出的光芒。很热,现在是夏天的六月份,年少的时候我很喜欢夏天,但很怕热,现在倒也不用担心怕热这个问题了。

     “YAo,留言需要播放吗。”床头柜上的原木摆件发出了索索的电子声。索索是我的家务机器人,是政府派发给战争英雄的基本设施。我轻轻嗯了一声,索索就开始播放起了留言。

      大多都是些推销宣传,我让索索跳过了那些索然无味的信息,筛选后再播放给我。

     “YAo,云课有了新的动向,快来店里找我。”

      我被这句话猛的惊醒,留言者是我当年的战友莫麦,战争结束后和我一起住进了云上,在云上经营一家机器定制店,这家店可不是修理铺或者制造厂,她做的只是设计出客人想要的模样然后建出一代模型再交给制造厂制作出来。

     索索的轮胎有些老化,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大清早让人有点心烦气躁,我接过他递来的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完了他做好的早餐,就准备前往莫麦那里。

      云上城的一等人出行方式令人意想不到,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他们竟然骑马出行,或许那就是权贵们的生活乐趣,毕竟他们不需要东奔西跑,只需要每天在街道上游行一般的让他们的马儿散步。而我们这些所谓的一等英雄,因为空洞的头衔而居住在云上的一等下人,出行可都是些悬浮摩托,为什么不是汽车,因为云上禁止两人以上机动载具出现。

     我的摩托陪伴了我很多年,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辆摩托,就像很多年前的一堆沙子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摩托的确为我省了很多出行费。

      云上的权贵们集体出行会乘坐机械马车,那些有钱人对马匹总是残忍,不管是生物马还是电子马。

      看来莫麦今天并不准备接待顾客,她此刻正逍遥的坐在躺椅上,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碰杯。

     “你总是喜欢喝一些碳酸饮料。”我摘下头盔,将头盔安置到了车头的悬浮架上,拥有悬浮摩托的人们总喜欢订做一些好看的头盔,用此来增加摩托的美观。我的头盔是莫麦设计的,平时出行总能引来路人的目光,毕竟云上第一设计师设计的头盔可不是谁都有的。

     “你难道换了电子胃还会胀气嘛?”莫麦身旁的机器人正想从自己的小型储物柜里拿出杯子,或许是想为我倒上一杯碳酸饮料,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并不需要,就算换了电子胃我的胃胀气仍未痊愈,因为我贪恋生理上的难过,所以为我的胃安装了胀气模拟器。听起来很好笑,但现在很多人都会如此,他们不会抛弃掉自己本身的缺陷,而是花更大的价钱将缺陷和不要命的疾病创造出来,安装在自己的电子器官上。

    “喊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饮料吧。”我歪着头看向莫麦,他从桌垫下拿出了一封信,真是复古又怀旧,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牛皮纸信封了,还有上面的粘胶和墨水。现在这些东西都归权贵们专属,我们这些一般人只能靠一些“铁块”来通讯。

      我接过信封,沿着虚线撕开。我的手有些颤抖,我已经很久没有触摸过纸张,粗糙的触感通过我手指的传感器送到了我的脑子和心脏里。

     “瑶和莫麦,这是一封云上之王给您的一封信,由我代写。王希望可以与您会面,听闻您是新战争的勇士,并曾与反叛者正面交锋,王欣赏您的胆识,望如约而至。”

    瑶,或许是我的名字。莫麦很早之前就通过小道消息打听到了我的信息,但我并不确信,我把信纸递给莫麦的时候她自豪的点了点头。

     “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莫麦调侃道,我一直都在寻找我的名字,姓甚名谁,我曾向参加过新战争的幸存者们询问过,也寻找过我曾经的家。但都不劳而获,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几十年来的执着,就这么轻易被解答了。

     “虽然但是,代写人的书写水平真是烂。”莫麦耸了耸肩,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总不能明说出来,谁知道在哪个角落有只探查蜂会随时向我们发射激光。

      反叛者就是云课,或许2048年的新战争给很多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到现在大家都不是很想提起那个名字。莫麦又说,他同时接到了同僚在地面上的情报,山海城内突然出现了机器人暴动,暴动者都是些流水线机器人,暴动原因则是被植入了不明程序,而这段程序,和云课所编写的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我醒的还真是时候。”我抬头看了眼天空,还是那么蔚蓝,就像2048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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